人在家中坐,锅从天上来。
丹枫正在领地内勤勤恳恳地处理族内事务,突然收到了京中的圣旨。圣旨内容很简单,下个月皇帝过生日,召持明龙尊进京参加庆生宴。
持明族并入仙舟数百年了,这还是头一遭。持明族的信仰和仙舟人不同,出于尊重,仙舟默许他们以龙尊为长,在自己的领地内自治。往年皇帝过生日,都是派人送礼走个形式了事,这次居然指名让龙尊进京啊……
丹枫看着圣旨沉默不语,殿中的龙师们已经吵开了:一派认为应该去,抗旨不遵等着被制裁吗;一派认为不能去,摆明着没安好心;一派高呼龙尊英明,龙尊说了算。
最终还是丹枫拍板,去,当然要去,还怕他不成?
持明龙尊进京为皇帝庆生,备的礼物自然也比往年更丰厚。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城,还没来得及歇脚,宫里又传了旨——让龙尊进宫面圣。
丹枫在宫里的偏殿见到了皇帝景元。当今圣上年纪不大,登基也不过数年,丹枫进殿的时候,他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,头未戴冠,一头银发散在肩上,衣襟松垮垮的,整个人慵懒又随意。
倒像只猫,丹枫在心里评价道,忍不住轻笑一声。
景元立刻睁开了眼,似有精光一闪而过。他正襟危坐,一边细细地打量丹枫,一边笑着说:“丹卿啊,你来了。快走近些,让朕好好看看你的角。”
丹枫向景元行了礼,依言走得更近,坦然接受对方的观察。景元看着丹枫许久,久到这安静的空气终于让他感到尴尬,只得咳嗽了一声,说:“早就听闻丹卿是真龙转世,持明视你若神明,果真如此吗?”
“事关我族的信仰,还请陛下遵守盟约,不要再问了。”
丹枫说这话时,表情和声音都是冷冷的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。
就算是持明龙尊,面圣时这种态度也算是不敬了。按理说景元应该感到不悦,但此时他只觉得心里有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着,痒痒的。
在见丹枫之前,景元在脑中拟定了数种方案,如何处置这位持明龙尊。但是现在,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种方案——这谪仙般的人物,如果能将他留在身边,为自己所用,岂不快哉?
景元不再提煞风景的话题,只是很体贴地说着时候不早,是否用过膳,准备住在何处,又命他次日再进宫一同游湖。
之后的日子,景元时常用各种理由传召丹枫。丹枫没说什么,他的手下倒是会抱怨皇帝陛下不体恤远道而来的龙尊,实在折磨人。这抱怨的话出口没多久,景元又下了旨让丹枫直接住进皇宫,免得来回奔波受苦,真是叫手下人出了一身冷汗。等到丹枫独自一人住进宫,景元传他更勤了,以至于除了处理政务之外的时间,两人形影不离。
等到庆生那日,丹枫随众大臣向皇帝祝贺后,又被留下来参加宫宴。说是宫宴,因为景元还未立后选妃,实际上只有他们两人在场。酒过三巡,景元的脸色有些泛红,道:“丹卿,机会难得,今晚便留在朕的寝宫吧。朕与你抵足而眠,如何?”
丹枫的酒量很好,此刻眼底还是一片清明。他看了看已有醉意的景元,只低声说:“遵旨。”
景元摆了摆手,“哎呀朕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朕只是觉得和丹卿甚为投缘,想要与你更亲近一些。”
不错,近些日子景元总和丹枫呆在一起,态度亲昵,却不越界,说话又好听,将丹枫的心熨得很是服帖,因此他也不介意和景元更亲近一些。
景元要回寝宫,宫人们上前服侍,却被挥退。他拉着丹枫就走,又因为醉意走得有些踉跄。丹枫只好上前扶着他,直到把他送上床。
景元在床上坐着,笑吟吟地看着丹枫,“君臣二人毫无嫌隙地同塌而眠,在后世会不会传成佳话呀?”
“陛下还在意这些。”
丹枫长这么大没伺候过人,可宫人们早已退下,景元又坐在那纹丝不动。丹枫心知不能和醉鬼计较,便体贴地帮他除去鞋袜,又宽衣解带。
景元任他动作,在丹枫取被子的时候捉住他的手,说:“朕一直想问,丹卿在意什么。”
丹枫不假思索地答道:“天下太平。”
景元笑得前仰后翻,丝毫不顾忌形象,搞得丹枫心里很是纳闷,有这么好笑吗。景元笑着解释道:“丹卿心系天下,叫朕非常欢喜,朕果然没有看错你。”说着,他握着丹枫的手又用力了几分。
今日一过,上京祝贺的人陆陆续续都会离开,丹枫也不例外。景元不希望他就这么离开,可谓绞尽脑汁。
要想拿捏一个人,必须弄清楚对方的所求。这段时间,景元用各种事物试探了丹枫,邀他欣赏字画,探讨古籍,又借口要给臣子行赏,拿了些珠宝让他掌掌眼,发现他对这些都相当了解,能说得头头是道,却又是真真切切地毫不在意。
景元又想到持明龙尊向来独身,不知他是否知晓情欲滋味。但是,想到要召美人来试探丹枫,景元的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。思及此,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是动了心。
宫宴之前,景元看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身影,心想,自己贵为天子坐拥天下,被他宠幸了,也不算辱没了饮月君吧。
借着酒意,景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,丹枫没有说话,也没有把手抽回去,静静地看着景元,若有所思。既然没有拒绝,那就是同意了,景元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,用另外一只手抚着丹枫的脸,侧过头吻了上去。
丹枫从容地接受了这个吻,甚至反客为主用舌头与景元纠缠。当他的舌尖扫过景元的上颚,景元顿时感觉到一阵酥麻。
“丹卿……很熟练嘛。”景元稳住呼吸,笑着观察丹枫,虽然丹枫的面上不显,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,但是他的眼睛好像比方才更亮了一些。
“过奖,看得出来也是陛下深谙此道。”刚才接吻的时候,丹枫将景元搂紧了些,现在两人的姿势可谓亲密无比。景元正考虑着从哪下口,丹枫却慢悠悠地说:“只不过,我不喜屈居人下。”
“丹卿,你这是想以下犯上吗?”景元惊讶,难以置信。转念一想,饮月君在持明族内也是说一不二,不愿意在下方也很自然。
但是,景元可是皇帝,是天子,他怎么可以……
“陛下不愿的话,便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。”丹枫对景元微微一笑,手从他的腰上挪开了。这一笑便叫景元心神荡漾,连带着那点迟疑也烟消云散。他只知道,自己决计不想让丹枫离开。
“罢了罢了……依你,朕都依你。”
丹枫将景元放倒在床上,细细地吻过他的眉眼,耳鬓厮磨的一番温存,看他像猫儿一般眯起眼睛,看起来颇为享受。等到丹枫的手从他的大腿内侧滑向后面,景元一个激灵,叫了起来:“等等!”
丹枫停了手,只见景元在床上一阵摸索,打开暗格,取出了一个花纹精美的盒子,塞到了丹枫的手里。丹枫打开一看,里面装着白玉般的膏脂,还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,顿时一阵无语:“……陛下,真是考虑周到。”
“咳咳,朕舍不得丹卿受苦。”
只是现在要用在景元自己的身上了,他该夸奖自己吗?
丹枫稍微蹙起眉,半晌说了一句:“品相尚可。”
景元此时还不知道,丹枫可谓持明族中首屈一指的医士,他亲手调配的膏脂才是极品,不仅欢爱时可以助兴,更能强化身体机能,修复受损部位。
丹枫也不知道,除了这盒被他嫌弃的膏脂,景元还精心准备了一只温玉制成的角先生,据说是对初夜有帮助,但是现在景元决定假装没这回事——当然后来丹枫还是知道了,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让景元好好地享用了一番。
这都是后话了,眼下丹枫正忙着用手指为景元拓开后穴,他的手指灵活,沾着滑腻腻的膏脂在窄道中进出,倒是没让景元觉得疼,但是异物的侵入带来奇怪的感觉,再加上作为承受一方的羞耻感,景元不禁咬住了自己的袖子,含含糊糊地说:“丹卿,够了吧……”
“耐心些,不然一会陛下可是要吃苦。”丹枫看到景元的眼中隐约闪着水光,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他俯下身去和景元交换了一个极为缠绵的吻,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,伴随着搅动的水声,已经化开的膏脂随着他的动作从穴中流出来,淋得景元的下身一片狼藉。好在景元已经被热吻转移了注意力,不然怕是要羞得无地自容。
等丹枫松开了景元的唇,他估摸着差不多了,手指在刚找到的敏感处按了下去。景元被吻得晕头转向,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,颤抖着发出甜腻的呻吟,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“果然像只猫。”
景元听到丹枫对他的评价,换作平时他一定要治丹枫一个大不敬之罪,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思。丹枫的手指还在他身体里弄着那块敏感的软肉,搞得他身子发软发热,后面的穴里像是在淌水,前面的性器怕也已经淋湿了。
不会只是被手指弄就要泄出来了吧?那也太丢脸了。
景元正在忧心的时候,丹枫将手指抽了出来。前戏已经足够,被撑开的后穴自然地吞吃着丹枫的性器,只是几根手指到底不及性器的尺寸,很快就难以接纳。没了之前那种叫人颤抖的舒服,景元觉得下面又酸又涨,不禁摇着头小声说道:“丹卿……难受……”
“陛下……忍一忍,放松些。”丹枫此刻也不好受,他知道景元心里紧张,不自觉地收紧了身体,虽说等进到深处自然能叫景元快活,那也得他进去了再说。他一边慢慢地挺腰往里送,一边揉着景元的臀试图安抚。
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时间,景元听到丹枫在他耳边说“都进去了”,不禁羞愤地扭开头,心想自己确实自讨苦吃,还是快点结束吧。但是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,因为丹枫开始动了。
身体深处最敏感的地方被持续地撞击,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像潮水一般将最初的不适淹没了。景元急促地呼吸,因为丹枫或深或浅的动作发出不知所谓的呻吟或者尖叫,没用多久就泄了身。
丹枫见景元在高潮后一副失了神的模样,平时巧舌如簧,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心里更生出一份怜爱。景元的身子也比他想象得还要诱人,明明是初次承欢,进入的时候很煞费苦工,在得趣之后却极为配合,高潮的时候后穴阵阵收缩,吸得丹枫颇为受用。
等景元回过神,他是一点也不扭捏,两条白花花的长腿缠上了丹枫的腰,哑着嗓子说:“再来。”
又一轮颠鸾倒凤,丹枫没再和景元客气,扣着他的腰直接射在了里面。本以为景元会抱怨,没想到他被这内射的感觉刺激得不轻,一阵颤抖之后也跟着射了出来。
丹枫看景元这阵子都没召人侍寝,想来是积攒了不少,这会儿应该也交代得差不多了,便抱着他躺下了,让他好生休息。
景元却不安分,他趴在丹枫的身上,蹭着丹枫的腿,又迷恋地去吻丹枫的脸,喘着气在那尖耳朵边说道:“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?”
丹枫“嗯”了一声,捉住了又在乱动的手,与景元十指相扣。他回答得如此干脆,倒是让景元觉得脸上发燥,有一种心思被识破的懊恼,便泄愤般咬了丹枫一口。丹枫闷哼了一声,对此评价为“猫也没这么爱咬人的”。
又拿他比作猫?
景元正要抗议,丹枫一个翻身又将他压在身下。他以为丹枫来了兴致,非常积极地分开自己的腿,摆好了姿势。丹枫见他如此有自觉,心里觉得好笑,但还是对他摇了摇头,“陛下明日还要早朝,不宜纵欲过度。”
景元哪里肯依,仗着自己年轻,再加上食髓知味,缠着丹枫折腾了许久,最后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,连丹枫为自己清理身体也浑然不觉。
凌晨时分,天还未亮,景元像往常一样准时醒来,可算是吃到了自己乱来的苦果——浑身酸痛,这腰仿佛不是自己的,光是爬起来就费了好大的劲儿。他倒是想叫人进来服侍,转头就看到丹枫睡得正沉,一头乌发散落在枕边,衣襟大概是被自己扯散了,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,场景很是香艳,这叫旁人看了还了得。景元一边气苦,一边又忍不住低头去吻丹枫,哪知腰部难以承受,令他直接倒在了丹枫的身上。
丹枫缓缓睁开眼睛,刚睡醒的他还有些迷糊,怔怔地看了景元一会,低声说:“大清早的……陛下又投怀送抱……”
“朕正要准备起了。”
景元故作正经,丹枫却伸手将他搂住,“多歇会吧。”
景元的内心挣扎了一会,早起的意志却在丹枫的怀抱中一点点地消失殆尽。他长叹一声,嘟囔着“美色误人”,认命地闭上眼睛。
皇帝陛下与持明龙尊同塌而眠,且在次日未能早朝。消息一经传出,众人皆忧。
朝臣们叹息怒骂,说这妖孽惑主,陛下尚未成亲,将个男人养在后宫成何体统?将来这天下何以为继?
持明族人听了哪能忍耐,明明是这皇帝扣住了龙尊,令他无法返乡,怎么还要血口喷人?
眼看着要引起骚动,丹枫只得写了亲笔信将他的护卫们遣返,护卫们无法,只得戚戚然地回去报告给龙师们。
龙师们写了无数情愿书,恳请皇帝放回龙尊,皇帝却不予理睬,照旧与龙尊同出同进,亲密无间。
景元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,白天处理朝政,夜里和丹枫厮混,抽空还要带丹枫出去游山玩水,真是忙的不可开交。这过于充实的生活没有让他感到疲倦,反而精神和体力都更胜从前。有一次,他忍不住和丹枫开玩笑,莫非和龙尊交欢还能有这种好处?正在写方子的丹枫听了,手中的笔一顿,决定再加点苦的进去。
丹枫就这么就留在京城,一留就是数年。
事实上,丹枫高估了持明龙师们的耐心。皇帝无视他们的请愿书,龙尊不理睬他们的联络,他们也只好另辟蹊径。皇宫内高手太多,难以得手,皇帝出游时倒是可以一试。
忠心耿耿的龙尊近卫好不容易混进了行宫,忍辱负重地做了几个月的工,终于等来了好消息——皇帝携持明龙尊同游,下塌行宫。近卫伺机而动,如愿以偿地在龙尊独处时见到了阔别多时的主人,当即行了叩拜之礼。
丹枫正在亭中坐着对月独酌,见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突然出现,不由蹙起了眉。这近卫见主人和分别时没有什么变化,光风霁月一如往昔,心情激动,酝酿了一会后低声说:“请大人随我离开此地,兄弟们就是杀出一条血路,也要——”
丹枫打断了部下的话,“不可,此举只会招来祸端。我自有分寸,回去告诉龙师,不要再做蠢事。”
近卫还想说什么,却听到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传来:“他能回得去吗?”
景元穿着一身简单的装束,摇着纸扇悠悠然走到丹枫身边,然后伸手搂住他,又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。此种行径,近卫当然明白了这位就是皇帝,顿时觉得有一口血冲到了喉头。
随景元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亲兵,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整个院子。丹枫看到近卫眼中一丝绝望,只得拉下脸来求情:“……陛下,此人跟随我多年,还请饶他性命。”
“嗯?擅闯行宫,意图行刺,怎么看都是死罪难逃吧?”
“是我管束不力,连我也一起罚了吧。”
“朕怎么忍心罚你。”说着,景元放下了手中扇子,态度轻佻地勾着丹枫的龙角,甚至将嘴唇贴在上面。近卫见状不禁瞳孔大震,他们族人将龙尊大人奉若神明,那对龙角正是真龙的证明,怎可如此亵玩。当然,他也没有听到景元和丹枫咬耳朵的悄悄话。
“好丹卿,给个面子。”
丹枫将头侧向另一边,默不作声,却被近卫理解为不堪受辱,不由大恸。
“唉,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朕在下面,朕这脸往哪搁啊?朕保证不追究这次的事。”
陛下这是来了戏瘾,非演不可吗?丹枫在心里吐槽,但此刻被景元拿捏了,只得点了下头以示同意。
得了首肯,景元便高声说道:“既然饮月君为你求情,朕就不追究了。只是,朕少不得要向饮月君收点好处。”说着,他一手扣住丹枫的下巴,霸道地吻住了丹枫的唇,另一只手则扯开丹枫的衣领探了进去。
近卫看得目瞪口呆,钉在原地不得动弹。
这边丹枫忍耐着没有动弹,叫景元越发来劲了,手指更是向下探去,不安分地撩拨着丹枫,嘴上还要呈口舌之快:“饮月君,叫出来给朕听听。”
丹枫忍无可忍,转头看向那呆傻了似的近卫,青色的眼中似有光芒乍现,狠狠一瞪。
还不快滚!
近卫的身子一哆嗦,他号泣着穿过人群,跳墙跑了。
看戏的人跑了,景元自知没趣,也不再演。他见丹枫冷冷地瞥着自己,连忙笑脸相对:“丹卿,这事细究起来还是朕吃亏的。”
“是吗?”丹枫自己理好了衣服,“那待会我与陛下仔细算算。”
是夜,丹枫果真和景元细细地算了一回账,满足了他做上位的需求,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,动着腰用后穴吞吃性器。景元是习过武也会骑马的,但是高潮过一次之后便腰软了,很是力不从心。景元只得放下身段央求丹枫帮忙,丹枫却揉了揉景元的腰,让陛下多多练习,景元真是欲哭无泪了。
“丹卿……丹卿……别这么坏心眼,朕好难受……”景元又扭了几下腰,但是他使不上劲,没能得到期盼中的快感,不上不下的更让他心焦。他用水光盈盈的眸子看向丹枫,声音也软得像是化开的糖,他知道丹枫最吃他这一套。果然,丹枫的表情有所松动,沉默着用手扶住景元的腰,帮他在自己身上起伏。丹枫每次松手,他的性器都能进到很深,顶得景元欲仙欲死,叫唤连连。
景元这一夜被折腾得够呛。等他歇下后,丹枫还要提笔给龙师们写信。龙尊近卫是他的直属部下,理应只听从他的调遣,今天却上演了这么一出…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,有什么悄悄地发生了改变。于是,他在信中定下了归期,警告龙师不可轻举妄动。
第二天景元醒来的时候,发现丹枫已经起了,宫人们正在伺候他梳洗。平时里景元需要早起,那时丹枫多半还睡着,因此很少见到这般光景。只见丹枫端坐着,如绢般的长发披在身后,梳子慢慢地穿过他的头发,发出轻柔的沙沙声,偶尔会带下来一两根头发。景元看了一会,还是按捺不住,披上衣服走到丹枫身边,夺过了宫人手里的梳子,喊了一声“丹卿”。
丹枫原本坐着闭目养神,听到声音便睁开眼,看到镜中映着景元的身影——他尚未束发,一头蓬松的白发看起来自由奔放,却表情认真地为自己梳理顺滑的长发,忍不住笑了。
丹枫的性子沉静内敛,大喜大悲固然和他无缘,就连笑容也是极为少见。景元借着铜镜观察他的表情,当然没有错过这一幕,立即吟唱起来:“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……”
“……正经点吧。”
景元在情爱时居于下位,总是想方设法在口头上占点便宜。
“哎呀,早知如此能让丹卿芳心大悦,朕昨夜又何必受那个罪……”
昨夜丹枫躺在身下面不改色,自己却受情欲驱使在他腹上努力地摇摆腰肢,何等不知羞耻,放浪形骸……饶是景元自诩脸皮厚,回想起夜里种种也要脸红。而且他腰力不济,丹枫竟让他多多锻炼,真是岂有此理!
“陛下这会子知道害羞了,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倒是坦然得很。”
面对丹枫不咸不淡的指摘,景元得意起来:“朕早就想这么做了,当着持明族的面做一回恶人,叫他们别再惦记朕的丹卿……龙师写了那么多请愿书,最近措辞越发激烈,就差指着朕的鼻子骂了,朕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说着,景元又低头亲了亲丹枫的龙角,他极爱这玉般的质地和颜色,见丹枫不为所动,遗憾道:“可惜不像传闻中那样碰不得,看不到什么有趣的反应。”
丹枫还是沉默着,没有什么反应。景元莫名地有些心慌,掰过他的脸,那双青色的眼睛便望过来,如湖面一般映着景元,却看不出情绪。
还在生气?不,不应当……
景元踌躇着要如何剥开丹枫的心思,丹枫已然开口:“我写了信送给龙师……我该回去了。”
原来是这回事……景元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了下来,他搂着丹枫晃了他几下,说:“朕不许你回去。”
景元知道丹枫没想在京城久留,但是,他当初传旨让丹枫进京,就没打算让丹枫离开。只不过,是他动了心,不愿意和丹枫撕破脸,因此找了很多理由和借口,温言软语地让丹枫留下来。
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为了让丹枫留下来,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身子,拿来做筹码又何妨。
“承蒙陛下厚爱,在这宫里住了许久,却疏于族中内务,昨日才闹了笑话。于情于理,我都必须回去。”
“左右你又不喜欢那些庶务,留在宫里清清静静,岂不更加称心?”
“陛下应该比谁都更明白,有些事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做的。”
景元还要劝他,丹枫却说:“景元,我去意已决。”
景元脸上讪讪一笑,“以前独处的时候让你叫我名字,你总不肯,说要守规矩,怎么今天又不守了。”
丹枫表情平静地看着景元,他是受困之人,他要离开,却不急不恼,似胸有成竹。景元产生了一种感觉,丹枫不走,只因他不想走,他若要走,景元拦不住他。
景元心里难受起来,这么一个人,怎么如此冷心冷情,难道他这些年捂的是块石头?
景元不肯善罢甘休,捧起丹枫的脸去啄他的唇,说:“你就舍得?你怎么舍得?”
丹枫去搂景元的腰,景元就势坐到他的腿上,与他接吻,难舍难分。只是这样犹不满足,景元又去解丹枫的腰带,丹枫连忙按住他的手,说:“昨夜闹腾了许久,陛下的腰不要紧吗?”他又叹了口气,“走了就不能来吗?就急成这样。”
景元被他说得一愣。
丹枫也很是疑惑,平时挺聪明一人,怎么犯傻了?
“丹卿……也会捉弄人了。”景元深知以丹枫的为人,必然不会说谎骗他。他心里好受了些,又没脸没皮地倚在丹枫身上,问:“那你何时走,又何时回来?”
“过些日子再走,龙师那边怕是还要准备。至于归期……明年陛下的寿诞,如何?”
“哎,那岂不是像牛郎织女一般,这一年只能相见一次。”景元嘀咕着,很是不情愿,但又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,只好继续讨点嘴上的便宜:“你要是不回来,朕就亲自去持明领地,把你抢回来当男后。”
丹枫冷哼一声,手掌覆住景元的肚子轻轻地揉着,“陛下要用自己的身体孕育子嗣?”
“宗室子弟众多,收养几个便是,唔嗯……”景元仰起头,呻吟出声,丹枫的手已探进他的亵裤,他下意识地将腿分开了些。
“陛下果然考虑周到。”
如此自然地说出将来的打算,景元一定早就深思熟虑过,想到景元为了和他相守诸多思虑,丹枫也不禁心头一热。他没有像平常那样探向景元的后穴,而是握住了已经抬头的性器,技巧娴熟地套弄起来。这般伺候显然让景元相当受用,呻吟声变得越发甜腻,分明情动。没过多久,丹枫的手中就多了一股滑腻。景元贴着他的身体蹭了蹭,催促他继续,他却一脸正色道:“陛下,是时候用早膳了。”
景元被丹枫催促着更换衣服,整理仪容,两人在宫人的伺候下一起用膳。他一大早就被丹枫勾起情欲,又不得不压制下去,心里自是不忿。原本今天的计划是两人策马同游,景元心知今日必不能在马背上颠簸了,便借口身体不适将出行取消。
丹枫不解,伸手去探景元的脉息,景元连忙将手背到身后,轻声道:“腰疼……屁股痛。”说着,还幽怨地瞪了丹枫一眼。丹枫心下了然,这是在撒娇呢,于是装作没有看见。
丹枫的刻意忽视,导致了皇帝陛下一整天心情不佳。直到晚膳时,丹枫看到上桌的都是些大补的食材,不禁在心中冷笑,陛下这是在暗示他不行么。他随意吃了点便推说饱了,倒是景元吃了不少,更觉火气旺盛,快要流鼻血了。
丹枫歇在房里看了一会书,正想着许久不见景元回来,不知又在作什么妖,便有宫人来传:陛下赐浴。
丹枫之前听景元提起过这行宫里的御汤,引的天然温泉水,水质甚佳,历来皇帝和后妃寻欢作乐,总少不了此处……不出所料,穿着单衣的丹枫刚在池边站定,便有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他,又去解他衣服上的系带。
“丹卿,也不怕被旁人占了便宜。”
“我知道是陛下。”
景元发出笑声,在丹枫的颈窝上蹭了几下,“那丹卿站着不动,就是想和朕一同戏水了。”
丹枫很是无语,明明是景元自己想,又赖在他头上。他抓住景元的手,问:“陛下的屁股不痛了?”
“不解风情。”景元忍耐了一天,也不想再费口舌去解释,拉着丹枫下了池子。丹枫将身体浸入温泉中,还想着老老实实地泡一会,景元已经凑过来吻他,手也是相当不老实。丹枫也知道景元让他过来是为了这事,可是这般迫不及待还是令他惊讶。他回想了起晚膳的内容,便悟了:这便是自作自受啊。
两人在御汤内一番胡闹,丹枫不禁发出感慨:“想来我真是太惯着陛下了。”
景元还沉浸在高潮后的余韵中,浑身发软地靠在丹枫身上。他一听这话,立刻反驳道:“你还记得朕是皇帝,哪还有人像你这般罔顾圣命。朕不许你走,你也不听。”
“陛下如此离不开我,倒是我的过错了。”
丹枫面露笑意,景元被他戳透心思,脸上顿时一热。这御汤内烟雾缭绕,又只有他们两人,景元搂着丹枫,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仙境。
“你知道便好。丹卿,在你离去之前,可要遵从朕的旨意呀。”
自此之后,两人在行宫的各处留下了欢爱的身影。有时丹枫也觉得荒唐,景元却说想要制造更多的回忆,他便只能由着景元的性子。
丹枫离开后,朝中重臣可谓喜极而泣,这日子总算又能恢复原样。有的人觉得他们小题大做,只要没影响政务,何必在意皇帝的私人爱好。还有人因为饮月龙尊的离去而增加了工作量,比如来自持明族的策士青镞,她原本的工作就是整理来自持明领地的情报,写成报告给景元过目。现在景元要求她细化工作,尤其是关于龙尊的情况,务必要做到详尽。
但是龙尊的情况岂是那么容易打听的,青镞能收集到的,无非是龙尊召见了几位龙师,下了什么命令,或者是又解决了丹鼎司的什么疑难杂症。
青镞诚恳地提出建议:“陛下,何不尝试书信联络?”
景元慢慢地翻看手中的折子,说:“试过,丹卿写的信像是古方,朕琢磨了半天发现他是在描述一种植物。”
青镞无语了,看来龙尊本人也无法提供更有效的信息。
景元看完折子,发出一声叹息:“看来丹卿过得也不轻松啊。”
“龙尊大人不在位时,由龙师议会代行其职——但龙尊大人已经回归,不应当出现这种情况。”
“那些龙师尝过手握大权的滋味,又如何肯轻易还回去……青镞,你为何会觉得,饮月君回去后,就能一切照旧?”
青镞犹豫了一会,答道:“只因龙尊大人是真龙在传,持明族应该以龙尊大人为尊。”
“为何持明族都坚信他是真龙,因为那对龙角?朕仔仔细细地摸过了,确实是长出来的,不知是什么原理……”想起那玉石般的触感,景元又想起清冷如月的龙尊,曾经确确实实地被他揽入怀中,心里顿时一阵痒痒。他瞧见青镞一脸的震惊,便示意她有话直说。
“龙尊大人的……龙角是神圣的象征,即便是贴身侍奉之人,即便是龙师,也不允许触碰。传闻很久以前有贼人造次,还未得手便窒息而亡。”
景元做出后怕的样子,“哎哟,朕不会遭报应吧。”
青镞的表情复杂,“陛下……乃是天子,和一般人终究不同。”
景元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正如景元推测的那样,持明内部出现混乱和分裂。由于持明领地的高度自治,他不便插手,只是在看报告时眉头越锁越深。到了次年的生辰,丹枫也没有如约来为他庆贺。景元冷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,暗暗传旨让云骑军做好准备。
不出所料,很快便有丰饶民大举进犯的战报传来。景元亲自领军前往,意欲和持明族共同御敌。云骑军行至途中,得到令人震惊的消息:饮月龙尊在前线迎敌,不慎陷入龙狂,虽然暂时将敌军逼退,却也造成了大量族人伤亡。在场的龙师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,将锁龙钉打入龙尊的体内,阻止他继续发狂伤害同族。
景元是一个字也不相信,且不说丹枫如何逼退敌军,什么龙狂也不过是拿捏龙尊的借口罢了。那帮龙师……那帮老不死的,怎么敢如此对待他们口中的真龙?
然而,等他赶到囚禁着丹枫的牢狱,看到的却是丹枫被锁链捆着,浑身是血,连衣服的颜色都要看不出。景元觉得呼吸一滞,心里是肝肠寸断的痛。有眼色的随行军士已经在尝试解开束缚,景元快步上前,将倒下来的丹枫接在怀里。他声音发颤,不停地呼唤丹枫的名字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丹枫吃力地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便是景元写满担忧和哀伤的脸。他愣愣地看着景元,“你……有些憔悴了……”说着,他便抬手去碰景元的脸。
景元一把握住丹枫的手,说:“你竟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,我以后不会再放你离开了!”
“好……”
丹枫勉强地笑了笑,他是真的很想再摸摸景元的脸,却使不上力气。他的嘴唇又动了几下,景元没听清他说什么,就看到他闭上了双眼。
经此一役,持明族元气大伤,不仅失去龙尊,更有无数族人因为战乱丧命。狐族也大为震撼,誓为同胞复仇。整个罗浮空前团结,将丰饶民视为仇敌,多次将其驱逐并剿灭。
天下太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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