鳞渊四梦

第六梦 喜迁莺

第六梦·
夜里,景元主动提起了白天的访客,询问丹恒打算怎么做。
丹恒解着扣子的手一顿,景元笑了笑,拉着他坐到床上帮他解开衣服。
丹恒配合着景元的动作,略作思考,道:“我准备应下此事。”
景元很贴心地帮他解释:“杨长官对你有恩,他的请求实在叫人难以拒绝。”
丹恒点了点头,他觉得景元真是善解人意,省了很多麻烦。
“那位是卡芙卡的干儿子,算是她的左膀右臂。若不是分化成坤泽,想来也舍不得放手。”
“你打听得好清楚。”
景元叹了一口气,“早早地找一个乾元做依靠,也免得日后吃许多苦。”
话是这么说,景元却独自坚持了这许多年,直到遇见丹恒。丹恒知道他不容易,心里顿时涌起怜惜,话到嘴边却变了:“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吗?”
“这是打算补偿我?”景元笑着倚在丹恒身上。他端详着丹恒的眉眼,说:“暂时还没想到,你先欠着。不过我可以先收点利息。”
丹恒想问怎么就变成欠了,却被景元吻住了唇。软玉温香在怀,似乎不是追问的好时机。
丹家做事向来麻利。
两个月后的吉日,一顶软轿将新人抬进了临园。
以丹恒现在的身份,纳侧室进门也算是件大事,理应好好操办一番。然而,应当负责此事的景元突然进入潮期,无法出面,此事只得草草揭过了。
不仅如此,新进门的穹在新婚之夜甚至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,传说中的丹家二爷。因为对方要陪伴景元。
穹倒是想得开。卡芙卡和杨叔都说要给他找个依靠,他只盼着拿到标记,又能恢复活蹦乱跳的日常。现下离他的潮期还早,不急于一时。何况他来到一个新地方,满心都是新鲜劲儿,只想探索……和聊八卦。
穹初来临园,吃穿用度都按侧室的份例。他被安排住在汐苑,环境清雅,适合听风看雨,就是离丹恒的住处有些远。他见不到丹恒,也不能去给景元敬茶,每日在临园闲逛,对里面的构造了解了个七七八八,很快发现了清苑的异常。一般人可能会被鬼故事吓到,或者碍于规矩躲得远远的。但是,穹可不能算是一般人,越是不让去的地方,他越是感兴趣。
“舅啊!”
听到这个声音,应星握着刻刀的手不禁更用力了些。他看着闯进来的穹,一脸的冷漠,“你很闲?”
穹点了点头,“没事干闲得慌,我们来聊聊天呗!”
应星没有作为刃时的记忆,他知道被卡芙卡等人救助,自己却没有印象。因此穹这个便宜大侄子找上门来以舅相称,他是拒绝的。
“那……要按这园子里的辈分来论吗?你和景东家哪个大?”穹眨着眼睛,虚心求教。
应星的火气蹭地上来了,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!
想当初,他和丹枫琴瑟和谐,只因他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研究上,丹枫便没有让他管理家中事务。
那个时候,景元要是想进这个门,还得给他敬茶呢!——虽然丹枫也没提过。
现如今风水轮流转,景元嫁给了丹恒,理所当然地接管了临园,人人都要尊称一声景大东家。
反观他自己,无名无分地住在这,为了抵御疯狂不得不接受丹恒的善意。为了掩人耳目,他这边的开销都走不了公账,还得丹恒自掏腰包。
真论起来他还不如穹呢!
“随你怎么叫。”应星觉得有些心累。
穹当然不和他客气,一口一个舅。在这个陌生的地方,却有一个熟人,多是一件美事。如今他已经和护院们通过气,可以从正门进来拜访了。
应星快被烦死了,他不是被看守之身,旁人不可接近吗?丹恒也不出来管管?哦,丹恒在陪景元过潮期。应星手中雕刻的兽首逐渐变得表情扭曲起来。
怎么丹恒要娶侧室,景元就突然潮期了,没点猫腻谁信啊?应星对此颇为不齿。穹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,他也就没有点破,省得有搬弄是非之嫌。
而且,应星潮期的时候,丹恒也来陪过他。丹恒是他的小叔子,年纪又轻,却和他有了肌肤之亲,这点他一直心怀愧疚。然而,他又无法抗拒信息素的吸引。他曾经在恍惚中将与他交缠的人认做丹枫,如墨的长发,眼尾的红痕,是刻在记忆深处的模样。他脱口而出“饮月”二字,却换来对方冰冷的命令:“转过去,背对我。”接着便是粗暴的操弄,他眼睛流泪,身下流水,差点喊哑了嗓子。
那之后应星便依靠药物应对潮期,直接导致难以抑制另一个自我。唉,听闻卡芙卡曾用言灵维持那个疯子的理性,在她离开后便只能依靠丹恒了……
穹在应星眼前摆了摆手,“你想起什么了吗?”
应星摇了摇头,“我的记忆仍旧是缺失的。”
“换个思路,搞不好你想知道的事,另个舅很清楚,想办法叫他出来问问?”
说得容易……应星心里一动,道:“你写信问问卡芙卡有没有办法。”
若是能回想起丹枫遇害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,说不定就能找到真正的敌人……应星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死过一回,不然怎么会将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呢?
穹应了一声。他得了差事更是劲头十足,飞快和应星道了别,急着回去找笔墨写信。
……就是有点远。清苑位置比较偏,穹要回房还要经过天水湖。他顾不上欣赏沿途风景,走得飞快,差点在湖心岛撞上一个人。
穹有些惊讶,就算他的功夫不及卡芙卡,也不至于察觉不到附近有人。他打量眼前的年轻人,见他眉目如画,却神情淡漠,似乎不打算开口。穹闻到他身上传来浓郁的桂花香,便把他当成了同类,顿时产生了亲切感,由衷地赞叹道:“兄弟,你好香啊!”
丹恒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面前的是谁。他这几日都和景元厮混在一起,自然浑身都沾染上了景元的味儿。他想着园里基本上都是不会被影响的中庸,便没有处理溢出的信息素。
景元这次潮期来得突然,也格外粘人,简直就像会撒娇邀宠的猫儿。丹恒要是做了处理,搞不好要被念叨。
没想到会遇到新进门的侧室。
丹恒没说话,穹有些紧张了:“既然都住在这园里,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兄弟,你不会反对我进门吧?”
丹恒感到无语,穹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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